這一年初夏的北京已經分外炎熱，然而前來參觀的觀眾仍是絡繹不絕。走上美術館二樓，整層展覽大廳陳列著劉海粟自1922年起創作的184幅中國畫、油畫及書法作品。穿過中央大廳，《歸牧圖》即在東廳中國畫展區中展出，在這一幅由一個牧童、一頭牛、一只鴨子所組成的畫作前駐足的觀眾中，有一個人比較特殊，他就是美國人鮑勃·霍普（Bob Hope）。
青年劉海粟
“一九七九年這張畫（《歸牧圖》）在北京中國美術館參加了我的個展，美國著名演員霍普先生一下就看入了迷。”劉海粟80年代曾撰文回憶道， “美國收藏家霍普對我的畫看了五、六次，想買，美術館館長曹正峰同志要我開個價格，我說：‘展出的畫都是非賣品，你要畫就和文化部聯系。’第二天，黃鎮同志打電話和我說：‘劉老，為中美友好和文化交流，讓兩張吧。’我說：‘我聽黨的話，就讓兩張（《歸牧圖》和另一幅《大紅牡丹》））。’霍普先生高興極了，跑到美術館同我會見，主動送了七萬元外匯……我把七萬元畫款全部捐給了國家，并且寫信給文化部：‘有生之年，耿耿此心！’”
▲2019西泠十五周年秋拍
劉海粟（1896～1994） 歸牧圖
設色絹本 立軸
1925年作
款識：劉海粟畫。
鈐印：劉海粟（白） 存天閣（朱）
106×66.5cm
說明：美國著名喜劇演員霍普舊藏。1979年8月經文化部許可，以七萬元外匯直接購藏于北京中國美術館“劉海粟繪畫展覽”。
令人感慨及震撼的
出版、展覽、著錄、刊載
出版：
1.《劉海粟作品選集》P2，人民美術出版社，1983年。
2.《藝譚》P49，安徽省文學藝術研究所，1983年第一期。
3.《美術之友》P9、10，人民美術出版社，1984年第四期。
4.《中國美術》P4，人民美術出版社，1985年第十期。
5.《劉海粟畫選》圖版十二，人民美術出版社，1986年。
6.《劉海粟》P116-118，古吳軒出版社，1999年。（款識出版）
7.《中國當代著名書畫家珍品選》圖版十一，2000年。
8.《跟魯迅評圖品畫（中國卷）》P186，岳麓書社，2004年。
展覽：
9.《劉海粟繪畫展覽》，中國美術館，1979年6月。
著錄：
10.劉海粟演講《中國畫的繼承與創新》，中國美術館，1978年11月6日。
11.上海市委統戰部致劉海粟信札，1979年8月16日。
12.劉海粟詳述自身履歷，劉海粟、夏伊喬手寫，約1979年后。
13.劉海粟1979年致周穎南信札，載《周穎南文庫卷九》P217、218，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年。
14.劉海粟1980年致陳均德信札，載《激情不滅：藝術隱士陳均德的成長史》，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5年。
15.《劉海粟年譜》P76、222、223，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1992年。
16.《海粟黃山談藝錄》P44，福建人民出版社，1984年。
17.《海粟藝術集評》P148、186，福建人民出版社，1984年。
18.《劉海粟藝術文選》P195，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1987年。
19.《劉海粟畫語》P93，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1997年。
20.《周末特寫》P116，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81年。
21.《藝壇百影》P14，中州出版社，1982年。
22.《學人談治學》P223，浙江人民出版社，1982年。
23.《藝術的召喚：文學藝術家的自述》P70，中國文史出版社，1986年。
24.《美術向導》P4，朝花美術出版社，1987年。
25.《文藝知識大全》P895，花山文藝出版社，1988年。
26《鄭逸梅選集第二卷》P656，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91年。
27.《記者筆下的畫人》P81，廣東旅游出版社，1995年。
28.《中華文史資料文庫第15卷》P225，中國文史出版社，1996年。
29.《中國藝術大展作品全集：劉海粟卷》P69，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
30.《學海無涯苦作舟：名人談治學》P27，同心出版社，1997年。
31.《藝人自述》P90，杭州大學出版社，1998年。
32.《自古我姓多豪杰（第1輯）劉》P130，長春出版社，1998年。
33.《劉海粟散文》P427、438，花城出版社，1999年。
34.《舊中國的文化教育》P132，安徽人民出版社，2000年。
35.《劉海粟藝術隨筆》P112，上海文藝出版社，2001年。
36.《初二語文教材伴侶》P411，湖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
37.《長壽盒》P170，上海大學出版社，2002年。
38.《滄海一粟：劉海粟的藝術人生》P170，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年。
39.《舊影：一代孤高百世師》P311，中國友誼出版公司，2005年。
40.《劉海粟書畫鑒賞上》P130，西泠印社出版社，2006年。
41.《劉海粟書畫鑒賞下》P1，西泠印社出版社，2006年。
42.《南京藝術學院年鑒2006》P137，南京藝術學院，2006年。
43.《藝術人生——走近大師·劉海粟》P233，西泠印社出版社，2006年。
44.《劉海粟·研究 紀念藝術大師劉海粟誕辰一百一十周年》P101，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2007年。
45.《藝術學新視域》P52，東南大學出版社，2008年。
46.《文化名人逸事錄》P223，學林出版社，2009年。
47.《林下云煙》P39，北方文藝出版社，2009年。
48.《千秋動地歌：藝術大師劉海粟最后的161天紀實》P191，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2010年。
49.《劉海粟精品珍藏集——紀念藝術大師劉海粟誕辰115周年》P155、164，西泠印社出版社，2011年。
50.《報海擷珍》P16，文匯出版社，2011年。
51.《南京藝術學院美術學學科名師研究：劉海粟卷》P98，東南大學出版社，2012年。
52.《中國油畫購藏指南》P45，湖南美術出版社，2012年。
53.《前塵舊夢》P51，北方文藝出版社，2016年。
刊載：
54.《文匯增刊》，文匯報社，1980年第三期。
55.《解放日報》，解放日報社，1980年3月10日。
56.《浙江日報》，浙江日報社，1981年10月23日。
57.《南藝學報》，南京藝術學院，1981年第一期。
58.《雄獅美術》P52，雄獅美術月刊社，1981年第十期。
59.《藝苑——劉海粟教授藝術活動七十年專刊》P69、74、97，南京藝術學院，1983年第一期。
60.《杭州日報》第三版，杭州日報社，1984年4月18日。
61.《文匯月刊》P72，文匯報社，1985年第八期。
62.《中國書畫》P347，中國書畫雜志社，2005年第十二期。
63.《榮寶齋》P182，榮寶齋出版社，2017年第11期。
《歸牧圖》參加1979年劉海粟繪畫展覽
《劉海粟作品選集》
《歸牧圖》及《大紅牡丹》出版
《劉海粟年譜》《歸牧圖》著錄
鮑勃·霍普：通往中國之路
“嗨，這是中國北京，夠精彩是吧？”電視熒幕中的鮑勃·霍普站在北京天安門廣場上，一身休閑打扮，拄著他心愛的高爾夫球棍對著電視機前的美國觀眾說了這樣一句開場白。
鮑勃·霍普（1903-2003）
1979年9月16日，這部由鮑勃·霍普親自執導并出境的大型電視紀錄片《通向中國之路》（On the road to China）在全美電視上播出，頭一天的觀眾即達數千萬，反映熱烈。作為中美正式建交后中國與國外合拍的第一部作品，在這部紀錄片中，霍普拿著他心愛的球桿，在長城、天安門廣場、西單等處出境，向西方人民講述中國改革開放初期正在發生的新變化，這使得霍普成為當時中國與西方世界交流的使者。
鮑勃 · 霍普在中國
而在霍普的此次中國之行中，《歸牧圖》的出現同樣成為了中美文化交流重要的橋梁。霍普在美國不僅是一位文化名人，還是一位大收藏家。歐洲繪畫大師如塞尚、梵高、馬蒂斯以及畢加索的作品他都有收藏，這些作品都陳列在他家如畫廊一般的大廳里。因此，當霍普參觀劉海粟繪畫展覽時，被劉海粟氣勢磅礴、富有藝術魅力的畫作所吸引，到場參觀了五六次，得知是非賣品時也表示一定要購藏劉海粟的畫作，之后他突破重重阻隔，甚至拜托文藝界的朋友從文化部爭取到這幅畫的購買權時，他真是滿心歡喜，最終在當時以七萬元外匯的巨款購藏了這幅他一見傾心的《歸牧圖》以及另一幅《大紅牡丹》。
不久，霍普二次偕同夫人和女兒拜訪劉海粟，劉海粟也引妻子和女兒接待，兩國藝術家歡聚一堂，相互擁抱。席間霍普再三邀請劉海粟去美國訪問展出，將中國藝術介紹給西方的觀眾，此事成為中美文化藝術交流的一段佳話，而《歸牧圖》也成為中美友好和文化交流的象征。
若干年后，據鄭逸梅《藝壇百影》相傳，后來霍普在美國拍場上釋出《歸牧圖》時，此畫更是達到了五十萬美元的天價，又成為另一個傳奇。
復出的錨點：劉海粟一九七九
1979年，隨著沉冤昭雪，劉海粟得以徹底平反，恢復名譽。4月他重新被任命為南京藝術學院院長，恢復一級教授，并為研究生導師。6月增補為全國政協委員，又被推選為全國政協常委，出席全國政治協商會議，并列席全國人民代表大會。
劉海粟在北京“劉海粟繪畫展覽”
因此1979年的這次北京畫展對劉海粟意義重大。此次畫展由中國美術家協會、中國美術館、中國美術家協會上海分會聯合主辦。這是時隔22年來，劉海粟第一次個展；是新中國成立以后，他的作品首次在北京亮相；這是藝術家復出后的第一次全國性的展覽；也是在藝術上第一次對于1922年至1979年劉海粟50余年美術歷程整體回顧的大型展覽。光是籌備展覽，中國美術館即派出八名工作人員提前一年去劉海粟家中整理畫作，劉海粟在致謝海燕信中提到，每在家中找出一幅精品的舊作，大家都歡欣鼓舞，干勁滿滿，由此可見劉海粟以及整個美術界對于此次展覽的熱切關注和重視。
展覽期間，《歸牧圖》的購藏將這次畫展推向了高潮，在霍普送來七萬元外匯時，劉海粟當即把這筆欽全部捐獻給國家。事后在上海市委統戰部致劉海粟信中，對于劉海粟為國家建設貢獻力量的可貴精神表示了充分的肯定。自此，其實《歸牧圖》更代表著劉海粟“有生之年，耿耿此心”的愛國拳拳之心和他“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再攀高峰之意。
上海市委統戰部給劉海粟的回信
歸牧：劉海粟的氣韻生動和牧牛情結
“為了學習梁楷簡筆畫的氣韻，我還畫過一張《歸牧圖》，牧童胖乎乎的憨厚可愛，他的形象取自我少年時代的牧童哥。牛的角與背脊用焦墨勾出，身上以淡墨揮灑而成。牧童伏在牛背后部，表示感情親切。牛頭旁邊，走來一只鴨子，見牛不慌不忙，側面可以看出牛的善良與鎮靜。人、牛、鴨三者關系有顧盼，突出的是表情頗悠閑的牛。”
劉海粟在《畫牛瑣憶》和其他文章中回憶起這幅作品時，總是將此幅《歸牧圖》和六法中的“氣韻生動”緊密地聯系在一起。在1978年中國美術館的演講中，他一再提到，無論在創作方面或是在批評方面，“氣韻生動”都是最高的準則。而《歸牧圖》就是劉海粟追求“氣韻生動”的實踐，為追求梁楷減筆畫“無筆墨處有韻味，意到筆不到”的境界，此圖即是用極簡練的線條及筆墨來體現人物的精神氣。
劉海粟《畫牛瑣憶》
除此之外，劉海粟很少在絹上作畫，此《歸牧圖》即是少見的劉海粟絹本畫作，牧童牧牛的構圖也是劉海粟目前可見最早的牧童形象之一，另一點特殊之處在于這幅牧牛圖也是唯一一幅有小鴨子在牛邊的形象，可愛非常。
《歸牧圖》中牧童哥的形象取自于劉海粟少年時代的玩伴，同樣和劉海粟童年美好的牧牛情結分不開：
“帶我到湖地里去放牛玩的牧童哥只有十二歲，在我心中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他抱起我向大牯子喊了一聲：‘低角——！’老水牛沒有停止倒沫，老老實實地把頭一低。他叫我左腳踩住牛角，雙手抓住牛脊上的長毛，又威風凜凜地叫了一聲，‘抬角——！’老牛聽話地抬起頭來，把我送上了牛背，我的心歡喜得砰砰亂跳，有點緊張，并不過分害怕。牧童哥撕了幾片蘆葉，卷成了一個喇叭送給我，我騎在牛背上嗚嗚地吹著。無腔無調，心卻似小帆船張滿快樂的和風，在蜜的河流上行駛。至今，我不能忘記牧童渾厚的聲音，后來，即使聽到自己的油畫《盧森堡之雪》為法國國家美術館收藏的消息，我也沒有獲得象牧童哥所給我的那么巨大的喜悅。”
西泠印社二〇一九秋季十五周年慶典拍賣會
- 上海巡展 -
時間: 11月30日至12月1日(周六、周日)
地點: 靜安昆侖大酒店 (上海市靜安區華山路250號, 原靜安希爾頓酒店）
- 預 展 -
時間: 12月11日至12月13日(周三至周五)
地點: 浙江世貿君瀾大飯店 (杭州市曙光路122號)
- 拍 賣 -
時間: 12月14日至12月16日 (周六至周一)
地點: 浙江世貿君瀾大飯店 (杭州市曙光路12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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